2006年4月24日 星期一

最美麗的夏天(練習版)

國修老師很注重「轉折」以及人物隱藏在言語下面的要求,他讓我們做了這樣的練習,完成一個十分鐘的對話劇本,背景設定如下:
(以下人名與劇情,全屬虛構,名字我借用朋友的,不要誤會啦。)

1.一年前,安純搶走了秋惠交往了五年的男友,士榮。
2.士榮只和安純交往三個月就分手了。
他們各自有下面的「隱密要求」:

士榮:
1.我要這份工作
2.我要和你道歉
3.我要自殺
4.我要告訴你,我生了重病

秋惠:
1.我不錄取你
2.我要告訴你,我為你拿掉小孩
3.我要和你和解
4.我要移民

這些要求都必須一層層慢慢揭露,言語中不停出現攻防,我練習寫下了這樣的對話。

士榮:妳最近好嗎?
秋惠:離開你之後,我過的比以前快樂。
士榮:這是我的資料,你看一下吧。
秋惠: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。
士榮:別說這個了,你先看一下資料吧。
秋惠:(點起了煙)我還不夠了解你嗎?你喜歡吃什麼,你喜歡穿什麼,就連你喜歡什麼樣的香煙我都一清二楚。
士榮:那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,事情已經變了很多,我也不在抽煙,把煙熄掉吧。請你看看這份資料。
秋惠:你知道嗎?(把煙按熄在煙灰缸)一個大學講師不但要有好的學識,還要有好的修養與私德,你真的認為你可以擔得起?
士榮:你還記得嗎?我們第一天相遇的情形?那是在學校的辦公室裡面,我站在辦工作後面,看著你怯生生的走進來,那時候你才研一,那是你第一次走進系辦。現在,換成是我站在辦公桌前面,你還記得那段日子嗎?
秋惠:我從來沒有忘記過,雖然我努力忘記,但是我,我有忘不掉的理由。過去的一幕幕每天晚上不停侵蝕我的身體,可是你卻根本不記得我,也不記得我為你做過什麼!
士榮:我們分開了多久?一年?還是兩年?時間對我來說,在失去你之後都不再重要,因為我一直掛念著有幾句話要對你說。
秋惠:從前的時候,你總是和我說「聽你的」,我聽夠了,你有聽過我的聲音嗎?我最需要你的時候,你不在我身邊,我孤單無力的時候,你不在我身邊,你只願意,只願意和….
士榮:安純。
秋惠:是啊,你只願意和他在一起,你有想過我嗎?你就這樣把我拋下?
士榮:當初她和我說,她剛被前男友甩,只留下大筆的卡債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走了,我只是想要幫助她,我拿出了兩千多萬來幫她還清債務,我也有了當一個爸爸的覺悟,可是….
秋惠:你就只願意當別人孩子的爸爸?那麼我呢?
士榮: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原來她只是來騙我的錢,我現在幾乎一無所有,我只有身上快一億的負債,還有每天討債公司的騷擾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。
秋惠:為了一個女人,你願意付出這麼多,可是你卻失去了真正當一個爸爸的幸福!四年前的夏天,你記得在深波圖書館裡,我們一起看的「最美麗的夏天」?我一直和你說,我好想要兩個那樣需要幫助的小孩,哪怕在國外,我也願意去照顧他們。你記得你說了甚麼?
士榮:我說,不用去找他們,我們可以自己生,生個一打小孩,然後我開著飛機,帶著你們環遊世界。
秋惠:沒辦法了,過去的已經過去,就在那一年,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小孩,還有其他11個的小孩。
士榮:你說什麼?
秋惠:就在你和我不告而別之後,我發現我懷孕了,我不敢讓我爸媽知道,而你…,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在停滿機車的騎樓下面,走進飄著消毒水味道的鐵門中,雖然麻醉,我還是痛的放聲大哭。
士榮: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….,我到底做了什麼?秋惠…我...
秋惠:像你這樣的人,真的有資格來應徵這個工作嗎?
士榮:秋惠,這工作我不會做很久的,請給我一個機會好嗎?
秋惠:這件事,不能全都怪你,當年的我,不夠成熟,和你在一起的五年中,我學了很多,我也懂了不少,但是這個工作,我們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了。
士榮:你能想像,每天被銀行催款,被地下錢莊來家裡翻箱倒櫃,就為了把我榨出錢來的感覺嗎?每當我一個人坐在家中,那種空虛和痛苦你又能了解多少?
秋惠:夠了,我們彼此還要互相煎熬多久?
士榮:我不敢,我也不能和你重新開始,回到原點,我過去犯了太多錯誤,現在一個個接踵而來了。
秋惠:自從我知道,我以後沒有辦法有小孩之後,那部「最美麗的夏天」就一直在我腦中盤旋,如果我能夠幫助這樣的孤兒,該有多好。
士榮:你的不幸,是我一手造成的,而我自己犯下的錯,終究只有我能償還,我現在也只剩下那一點點的唯一,能夠還你了。
秋惠:我不要你賠我什麼,或者說,我開始習慣沒有你的生活。我在挪威認養了一個孩子,他和你我一樣,都是單眼皮小眼睛的可愛孩子,只是礙於法令,我還沒能過去。
士榮:看到你過的自在,我實在很為你感到高興,這樣我的人生可以少一些缺憾。今天外面的風好大,我可以打開窗戶吹吹風嗎?
秋惠:(打開窗戶,讓風吹進房間)
士榮:我有一個飛行夢,你知道的,開著飛機,飛在空中,就像鳥兒一樣的無憂無慮。只要是你希歡的地方,哪怕天涯海角都能載你過去。可是就像你說的,過去的已經過去,一切都變了,醫生和我說,因為發現的晚,我的肺癌已經第四期。
秋惠:所以你才要我熄掉煙?
士榮:醫生和我說,我的時間不多了,能夠見到你最後一面,我已經非常滿足了,那個未出世的孩子,你有為他取名字嗎?
秋惠:沒有,我來不及,那一切發生的太快,我連孩子的臉都沒辦法看到,他這麼瘦小,我一個掌心大概就是他的床了,如今….
士榮:我那沒見過面的孩子,也和我們一樣,是個單眼皮小眼睛的孩子吧,他這麼小,恐怕天使的翅膀也負荷不了。秋惠,很快我就會去幫那孩子開著飛機,帶他上天堂去玩。謝謝你做的一切,我過的很好了,真的很好了。

(窗戶前,空無一人)
(劇終)

國修老師給了很多的批評與建議,但是我沒得到他同意,所以我不好公佈他給我的評語,我提我自己給自己的評語好了。

寫這對話的時候,我其實並沒有事先設定些什麼,但是當我的「士榮」走進面試的房間,尷尬的氣氛壓抑著,最後爆出一句「你最近好嗎?」開始,這個語言的流動他自己就出現了,這不是我能掌握的,我所做的,只是一直想為什麼士榮要分手,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秘密?我一直想知道,對話就一直出現,幾乎所有的「過去」,都是一面對話中,一面由腦海中浮現,我沒有寫到最後一句,連我都不會知道故事的結局。

這和國修老師所教導的理論,大異其趣,或許老師教導的理論,我還有不明白的地方,或者我可能做不到的地方。

十個人,就有十種創作方法,但是有規劃,有理論的創作方法,可以讓你走的更遠,看的更多。

經過老師的講解,其實我很多轉折和應用太生硬了,也有不少的「廢話」,我除了覺得不好意思之外,也覺得這大概是我所能進步的地方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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